包装,端详了好一阵,然后轻轻打开,
“哇,好香。是雪片?“
“对,我看你上次点的飘雪,猜你爱喝花香的叶子,所以想办法搞了这么些。“
“你也喜欢喝茶?”叶亦舟认为茶之于郭家骏,应该如同邓丽君之于自己的儿子。
“谈不上懂。我舅舅爱茶,被他耳濡目染。”郭家骏回答。
“看来你舅舅真是风雅,钢琴,嗜茶。”叶亦舟随口回应。
“我舅舅是个传奇。”郭家骏的语气里,充满了钦佩。
叶亦舟无意探究郭家骏舅舅的“传奇”,而是走到阳台上的茶海边坐下,熟练而娴雅地开始泡茶:矿泉水被倒入旁边的一个手工铁壶内;利用烧水的当,用茶勺挑了一些香片在一个竹质的茶荷上;待水开,提壶烫了烫一个剔透的白瓷盖碗;然后将茶荷里的香片小心地推入盖碗里;洗了一道茶后,又提壶从高处倒水冲茶,于是茶叶在盖碗里来回翻滚,水的颜色被点燃;纤长的右手的食指搭在盖顶处、拇指和中指熟练地夹起盖,只轻轻的撩拨了一下茶中的泡沫;盖上盖约摸一小会,整个盖碗被托起,由高至低再来回几次将茶汤倒入带滤网的一个透明的公道杯里;这时的茶汤,颜色亮黄,在分倒入两个白瓷茶盏后,一杯递给了郭家骏,一杯叶亦舟自己低头细嗅:
“不亏是雪片,经历了寒霜,花香竟如此辛锐、清爽。“赞叹之余,叶亦舟轻尝了一口,甘之如饴。
“啊,真是唇齿留香,入人心脾。“叶亦舟喜不自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一直觉得好茶好酒好书,就像人生知己,难得一遇。偶尔有幸邂逅二、三,便是彻心彻骨地契合,无思无念的自在。“叶亦舟并不认为郭家骏的年纪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此时春意正阑珊。从楼上放眼望去,花轻柳浓。叶亦舟一时兴起,想到在仰光和陆景行喝酒时临时叨念的那半阕非诗非词,于是又和了几句,随手写在了纸上:
也可社稷不兴我不休,
也可闲翻红楼不知愁。
也可粗布草莽行千里,
也可轻纱绣扇摇西楼。
也可素颜市井力挽牛,
也可对镜翠点眉梢柳。
也以盆肉碗酒尽欢阕,
也可夕阳莲畔听野鸥。
从前春去一季也怀伤,
后来盈亏满溢皆无妨。
向来不掩俗世脂粉爱,
最喜笔墨方寸点鸳鸯。
叶亦舟把写下的句子拍了张照,微信发给了陆景行。这是她在仰光的记忆,她认为应该和陆景行分享。
一切搞定,叶亦舟这才抬起头,看到郭家骏清澈的目光正凝神地看着自己,那种不由分说的专注,像是把叶亦舟从自顾自的闲情里拉回了现实: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你好美。“郭家骏低声地说。
叶亦舟好像并没有听到,因为她的思想已经跳跃到了另一个时空——她突然意识到,郭家骏带来的香片价格一定不菲。她请郭家骏来家吃饭,本是为了替他节省。可这倒好,他岂不是又要天天吃泡面了?
“你下次到我这里来,不准再给我买这么好的茶了。知道吗?”叶亦舟严肃地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郭家骏被叶亦舟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有些懵。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叶亦舟的频率转换。
“我很喜欢。但这太破费。你才毕业。以后等你长大了、稳定些,再说。”说着,叶亦舟还伸手抚弄了郭家骏额前的头发,然后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家骏本来十分美好的心情,被叶亦舟的几句话和两个小动作搞得异常的沮丧。他心里憋着一堆话,却无从开口,只生生冒出一句:
“我成年了!我有钱!。”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一百他们马上到了。于是叶亦舟并没在意郭家骏的情绪变化,把订的餐厅的地址发给了一百,转身到卧室换了件衣服,略作了梳妆,然后拽着郭家骏结实的胳膊就出了门:
“走,陪我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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