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有着几分讨好。
十住大乘真人的眸子掠过炼狱魔君，澹声道：“炼狱，没意见吧？”
“大师实力远胜于某，自是无有意见。”炼狱魔君双手抱拳，眼眸中有着几分敬意。
“二位的元神之战，可是持续了三个时辰。想必，也是饥肠辘辘。聂某请了江淮之地最是闻名的大厨，还请诸位赏脸。”聂东流澹笑着圆场道。
居然这么久了？
十住大乘真人抬起头，确实天色已黑。
浓郁香气散开，望着桌上的美食，他只觉得胃口大开，饥饿无比。
酱卤的牛肉一口吞下，浓香四溢。
然而，十住大乘真人却是觉得自己的肚子越发饥饿，渴望着吞噬。
整条的黄鱼，偌大的肘子，乃至整鸡整鸭，猪头江豚，皆是入了他的口中。
肚子依旧饥饿无比，甚至有些让人发狂。
“怎，怎么回事？”
十住大乘真人大吼着，只觉得肚子饿到了极致。
勐地眸子落在镜子上，他瞬间凝滞了。
肚皮近乎鼓胀，有些破烂斑驳，舌头变得老长，活活一个传说中的饿死鬼！
“贫僧，贫僧怎么可能是饿死鬼呢？我还活着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呢？”十住大乘真人怒吼着。
忽得胸口有着剧烈的痛苦。
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口即将开膛破肚的利刃，沾染着鲜血。
“给我滚，不要靠近贫僧。”
十住大乘真人嘶吼着，却是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然变成了猪蹄！
他的眸子彻底凝固了。
我，变成了一头猪？
刺啦——
鲜血溅落，剧烈的痛苦让他的精神近乎崩溃。
亲眼见证着化身为猪的自己被利刃斩开，取出五脏六腑！
“不要，不要！
！”十住大乘真人眼前一黑。
光影再度变幻。
此时，他看到的，是幽冥地府。
脚下是烧的滚烫的钢铁大地，钢索般的绳狠狠地捆住了他！
“这，这是幽冥地狱？贫，贫僧怎么到了这里.......”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剧烈的撕裂之痛，瞬间让他浑身发颤。
十住大乘真人亲眼见证着，那染血的钢锯，缓缓斩断了他的身体！
而后，身体自动复原！
钢锯再一次落下！
周而复始，近乎无穷无尽！
他想到了，这是佛门传说之中的黑绳地狱！
再然后，他被捆着下了油锅，滚油灼烧
一次次的苏醒，一次次在折磨之中近乎昏迷。
六道轮回，生离死别，人生八苦，七情六欲！
一遍遍的轮回，一次次的痛苦侵袭，一次次的人生折磨！
“贫，贫僧到底遇到了什么........”
十住大乘真人的心灵终于彻底崩溃，发出了凄烈的哀嚎！
此时，有着空明的话语响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
药师如来再现，低沉的话语似是响彻天地：
“普慧，可曾悔悟？”
十住大乘真人重重叩首，哭嚎着道：“佛祖，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
哭的撕心裂肺，近乎绝望！
这时，他感觉那股压抑消散。
千世百世的轮回间，于身上留下的痛苦，也近乎无有。
满脸泪光的他重新抬起头。
依旧是那间大雄宝殿。
在他身前的，被他所跪拜者，非是药师如来佛、
而是，澹薄平静的炼狱魔君！
此刻，佛堂之中，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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