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这事同样没有下文。
弄不好,这姑娘只能私奔,或者偷情。
偷情在周代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召南的《野有死麕》(麕读如军)中,一位猎人就在山里跟小妞一见钟情。猎人用刚刚打到的獐子(麕)作定情礼物,两人便一起走进了树林。只不过那小妞说——
轻一点,慢慢来好吗?
不要动我的围裙,
别让那长毛狗叫个不停。[12]
[12]《国风·召南·野有死麕》:“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哈,很真实。
召南这对恋人在山上野合,齐国那对情人则在男人住处幽会。唯其如此,偷情的女人对时间很在意,也很警觉。一到黎明,就会推醒怀中的情郎,男人则只会把她搂得更紧。
于是,《齐风·鸡鸣》中就有了这样一番对话——
亲爱的,鸡叫了,天亮了!
什么鸡鸣?那是苍蝇。
真的天亮了,太阳都出来了!
什么太阳?那是月亮![13]
[13]《诗经·齐风·鸡鸣》:“‘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接下来男的又说:别管那些虫子,让它们乱飞吧,我们再亲热一会。女的却说: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我必须走了,你可别恨我啊!
怎么会呢?
花非花,雾非雾,金缕慢移莲花步。巴山夜雨巫山云,便是灵犀相通处。
事实上,有男女便有性·爱,有婚姻便有偷情。因为正如恩格斯所说,一夫一妻的制度“决不是个人性·爱的结果”。真正的热恋,性冲动的最高形式,是中世纪的“骑士之爱”。骑士和情人睡在床上,门外站着卫士,以便一见晨曦就催促他溜之大吉。恩格斯甚至认为天主教会禁止离婚的原因是——
偷情就像死亡,没有任何药物可治。[14]
[14]见恩格斯《家庭、所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及其注。
因此,婚外恋和一夜情,几乎任何民族和时代都有,社会也往往睁只眼闭只眼。风流不是罪过,只要不弄得像夏姬那样鸡飞狗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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