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的确,正是因为他们李家,从前掌上明珠的荣安被高高摔下,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成了在府中一隅修身养性的病人。
但荣安终究是杨崇渊的血脉,公主的身份是抹不掉的,未来的她也终究是要出阁的。
如今突厥既已钦点她,杨崇渊一来考虑外患,从大局而言也不得不答应,二来如姑母所言,荣安没有投生在她的腹中,李家虽与她有仇有怨,可杨家,杨崇渊却未曾。
所以杨崇渊,未必没有以荣安这个可贺敦牵制李氏的打算。
毕竟在突厥,可贺敦是可参政,议政的。
“这世间,和亲公主多,但如彭城那般心思缜密,手段非凡的却不多。”
李绥打破沉默,平静地与李皇后分析道:“荣安从前虽闹了些是非,却是没有彭城那般的忍耐力,耳根子软,小心思有,城府远不及彭城——”
“更何况荣安要嫁的真毕可汗,可不是当年彭城嫁去的老可汗那般,真毕可汗敏感多疑,对杨崇渊扶持突利可汗对付他的事耿耿于怀,对我们中原可没有半分好感,只怕这五年之内,便免不了要兵戎相见,所以他对荣安,绝不会那般放松警惕。”
察觉李皇后渐渐了然地松开眉间,李绥才道出了最后一句话。
“既然陛下能将计就计,我们又何妨借力打力——”
对上李皇后示意的目光,李绥轻声呢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姑母或许可以相信,二郎能消弭荣安的怨恨,即便不能,她也不会对二郎不利。”
毕竟是所爱之人,爱这个东西虽是虚幻,却最是掣肘人心。
“若是能将人再为我所用,便是上上之策。”
听到李绥说完最后一个字,李皇后不由抬眼呐呐道:“你的意思是——”
“让二郎以太子之尊,亲自送荣安入突厥。”
察觉李皇后脸色变化,李绥缓缓道:“二郎始终是他的兄长,这十余年的兄妹情是始终存在的,有时候攻伐之间,当以攻心为上。”
“二郎虽仁善心软了些,但也正是这般最能感动人心,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周朝老臣能对他不吝夸赞,愿意如今站在他的身后,去支持他,维护他。”
“既能将那些固执己见,对周朝心如磐石般坚定的忠臣打动,二郎未必就不能打动荣安,以亲情唤醒她。”
说到这里,李皇后眸色暗暗涌动,这一刻对上李绥平静而认真的目光,她才恍然发现,在她最为烦扰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眼前这个侄女儿。
好似,她一定会给她一个最好,最称她心的对策。
让她能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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