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转眼间几行秀气的大字跃然纸上。
贝元弘乃秀才出身,几次公考名落孙山加上妻子病亡,多重打击之下一蹶不振。
直到后来续娶了林氏生了儿子,这人才缓过来一门心思全铺在儿子身上。
即便两姐妹不受待见,但早年受父亲熏陶自小都读过书,识字会写,一般的东西难不倒。
贝初夏把写好的纸条拿给贝元弘:“爹,你念给娘听听,然后就签字画押,事情就这么定了。”林氏是个不识字的,只能画押摁手印。
贝元弘接过来一看,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怪异地看一眼贝初夏,还是低声念出来。
“贝初夏从今往后,无论好坏一切与贝家无关;贝春雨暂交王铁牛照顾,生死由命,从此也与贝家无关。”
“将来姐妹俩不负责赡养贝家二老,也不牵扯任何相关利益和财物纠纷,从此各走各路。”
“……”
这分明就是一封绝交信!贝元弘越念脸色越差。
即便不待见女儿,即便女儿早晚都要嫁人,但毕竟被养育了十几年的亲闺女写了绝交信,面子上很挂不住。
林氏却越听越开心,心里念叨着各走各路更好。
贝春雨现在是个不省心的,等贝初夏嫁过去,按照秦淮的性子恐怕也省心不了,这已经是把她记恨上了。
若不再交往,岂不是贝家从此没了后顾之忧?反正儿子有那八箱聘礼,她还用得着指望她们吗?
“妥了,就这么地吧。”她大手一挥,从贝元弘手里把纸抢过来,指腹摁上红印泥痛快往纸角一按,一个鲜红的指印便跃然纸上。又催促着贝元弘赶紧落笔签字。
贝元弘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提笔写下自己的大名。贝初夏同样在另一侧也落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自己手中这张纸,贝初夏的心百般不是滋味。
为了八箱聘礼,爹娘就把自己和姐的未来卖了,她到底是该觉得难过还是庆幸?
王铁牛狠狠一拳砸到地面:“初夏,为了你姐,还是要牺牲了你。”他只恨自己能力太弱。
“铁牛哥你别这么说,我还得麻烦你帮我照顾我姐一段时间,若是将来她醒了你们有缘分最好,若是她醒不了,你娶妻前告知我,我会想办法把姐接走。”
“我不会娶别人。”王铁牛摇摇头,“若春雨好不了,我会守着她过一辈子。”
贝初夏眼角微湿还是强颜欢笑:“你若这样王大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王小弟身子骨不好,她可就指望你抱孙子呢。若是姐真的一辈子醒不了,相信她也不愿意拖累你一辈子。”
铁牛爹英年早逝,王大妈一人拉扯大两个儿子不容易。
“我……”王铁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贝初夏摆摆手打断。她一步一步走到媒婆那儿,淡淡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走?”
那媒婆头一次遇见做事这么果断的女孩,早已心生震撼。贝初夏这一声呼唤方才让她回神,笑意堆了满脸:“让丫鬟给你稍微装扮装扮,我们立刻就回。”
贝初夏点头。
两名小丫鬟上前,三下五除二帮她换了喜服画好妆容。
很快,门外喜庆的唢呐锣鼓又响得震天,一顶红鸾小轿载着佳人渐行渐远。
贝初夏蒙着盖头,独自一人在秦府小院某房屋里静坐了一天。
到了掌灯时分屋门忽然打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从门外趔趄着走进来,轻佻笑道:“小美人儿,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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