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后,普善大师见到了南阳郡主姜韶华。
武僧咬咬牙,跪了下来:“一命换一命。蟊贼死在柴房里,弟子百口莫辩。弟子去县衙请罪,由郡主发落。师傅对此事毫不知情,就不要去了。”
真等到那一刻,白云寺多年清名就毁于一旦,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他这个白云寺高僧,以后还怎么给人讲佛念经?
姜韶华挑眉一笑,转头吩咐银朱:“银朱,去煮一壶好茶。”
马耀宗想了想,小声提醒:“陈舍人,普善大师主动去县衙见郡主,总不会半途跑了。不必一直紧盯着。”
普善大师已经两年没出过白云寺。今日难得出寺,却无百姓簇拥跪拜,只有十数个面无表情的王府亲兵。还有一双年轻的少年少女虎视眈眈,也就是陈舍人和马舍人了。
一对傻徒弟!
和锋芒毕露能言善道的陈舍人相比,年少的郡主冷静过人极有城府,这才是真正的难缠。
慈恩和那武僧大惊失色:“师傅!”
“郡主,”为了白云寺的清名,普善大师不得不低头:“贫僧前来求见,是向郡主请罪。白云寺出了这桩事,皆因贫僧管教不力之过。请郡主降罪!”
这一低头请罪,就坐实了误杀人命的罪责,白云寺就会留下难以磨灭的污点。以后还怎么以慈悲脸孔对着一众百姓?
普善大师淡淡看一眼过来:“你们两个留在寺中,等为师回来。”
慈恩急急上前:“师傅,这县衙去不得!我们没杀人,不能认罪!”
慈恩和武僧眼睛都红了,眼睁睁看着普善大师随杨政一行人离去。
普善大师暗暗松一口气。
普善大师:“……”
上了马车后,普善大师闭上双目养神。
郡主不满意,此事就没法了结。
马耀宗冲陈瑾瑜使眼色,陈瑾瑜将到了嘴边的讥讽咽下,淡淡道:“等到了郡主面前,再论偏颇。”
终于喝上了郡主的好茶。
普善大师声音愈发恭敬:“听闻郡主巡查雉县太平粮仓,粮仓里存粮只有三成。佛祖慈悲,不忍百姓受苦。白云寺里尚有些存粮,想捐赠给县衙,补足粮仓。”
郡主出乎意料地温和客气:“普善大师请坐。”
普善大师谢过郡主恩典,在郡主下首坐下。
普善大师心里再次长叹一声。
姜韶华笑了一笑:“普善大师一张口,就捐赠千石粮食,这份胸襟气魄慈悲心肠,令本郡主钦佩。”
普善大师想了想,又道:“雉县还要建三座太平粮仓,县衙缺银,白云寺愿捐赠一座纯金佛像,聊表心意。”
来低头,当然要割肉。
还不行?
普善大师微不可见地皱眉,终于亮出底牌:“郡主为南阳郡之主,庇护一方百姓,心地仁厚。贫僧日后定当为郡主扬名,让雉县百姓有感恩之心。”
姜韶华淡淡一笑:“普善大师难得入红尘,本郡主总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本郡主只盼着雉县平平安安,百姓们吃饱穿暖。雉县安稳了,白云寺才得安稳。普善大师说是也不是?”
普善大师正色应道:“郡主所言甚是。”
请收藏:https://m.touna.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