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言之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开堂审案。让衙役们张贴公告,百姓有空闲的,都可来公堂外看审。”
新上任的陈舍人进去通传,很快又出来了:“郡主正和陈长史议事,请卢郡马稍候。”
“便是传出忤逆不孝的声名,只要我自己不在乎,大家嚼舌一阵子,也就罢了。”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这个念头。
姜韶华淡淡一笑:“父亲放心,我比谁都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有活得长长久久,才能守住祖父留给我的一切。”
卢玹定定心神,应了一声是:“秦虎已将这一桩命案始末都告诉我了。这案子来龙去脉,清清楚楚,按着大梁律审问断案便可。郡主何必大费周章,让我随杨审理一同来叶县?”
陈瑾瑜自幼在王府长大,对卢玹自然熟悉,自家祖父私下里也曾说过卢郡马数回。她对这位卢郡马印象平平。
卢玹似未听出姜韶华的讥讽之意,笑着应道:“说得正是。岳父在天之灵见到你这般争气有出息,定然欣慰得很。”
在郡主的示意下,接风宴颇为简单。不能饮酒,没有歌姬助兴,众人草草吃了几口,也就散了。
卢玹温和一笑:“多谢陈舍人。”
卢玹俊脸红白不定,双手不停轻颤,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姜韶华!我是你父亲!”
散席后,卢郡马来见郡主。
姜韶华抬眼看着卢玹:“他们祖孙都忠心能干,本郡主用他们,便信任他们。卢郡马不必疑虑忌惮。本郡主不是无知幼童,不会任人摆布左右。”
卢玹碰了个硬钉子,讪讪一笑:“郡主心中有数就好。”
“你是要让我成为南阳郡的笑话,被所有人耻笑!”
卢玹越说越怒,一双眼珠都快挣出了眼眶,素来温和的脸孔扭曲至狰狞:“我是你亲爹,你便是姓姜,骨子里也流着我卢玹的血。你怎么敢这般对我!你怎么能这般对我!”
“你这么做,丝毫不顾念我的颜面,将我置于何地?”
“至于你,难道谁会为你这个赘婿出头?”
姜韶华好整以暇地欣赏亲爹被气得七窍生烟快上天的模样,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父亲,我不过十岁,年少任性,做出什么荒唐事都不稀奇。”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了出口。
众人皆是一惊,却没人出言反对。
卢郡马进了书房后,陈瑾瑜再次守在门外。百无聊赖之下,悄悄猜测起来。郡主让卢郡马来叶县,到底是有何用意?卢郡马见了郡主,又会说什么?
……
至于亲自去问郡主这等事,谁爱去谁去,总之他没这个胆子。
崔县令忙拱手应下。
卢玹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公务再要紧,也不及身体重要。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卢玹:“……”
姜韶华丝毫不顾卢玹难看的脸色,冷冷说道:“本郡主要饶周英一命,所以才让卢郡马前来旁听审案。”
“至少,范阳卢氏没这个胆量!”
“父亲忍了这么多年,甘心就此功亏一篑,被我撵出南阳王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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