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臂半残,将来靠手、靠脸吃饭都成了奢望。
好人,坏人,善人,恶人,上等人,普通人,无论什么人,活着的第一要素是讨个生活,这记手刀不仅打碎了黄毛的脸,也将他的生活拉回起点,连头脑都变得清醒起来。
那可怎么办啊
绝望而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周围,于此刻听来格外刺耳,周围人听出黄毛的声音,却不能认出他的样子,即使面对面,也不能把这个凄惨可怜的男人与那个据说纵横黑道无敌的打手联系到一起。
这个时候,酒店主楼上方的巨大招牌突然亮了,仿佛上天不忍其遭遇,要用灯光把他的人生照亮。灯光距近,战场因此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地面横七竖八竟已躺倒六七个人,正在围攻的仍有十来个,且不断有援兵从周围赶来。
惨烈的战斗进行得极快,仅仅过了片刻,少年的头、脸和身体都被染红,别人和他自己的血混合在一起,难分彼此;周围不断有女人大声尖叫,男人发出惊呼,与呼喊、惨嚎还有击打的声音交混在一起,不知是兴奋,是惊恐,还是在为谁助威。
少年沉默地战斗着,以蛮倔到无法理喻的方式对抗所有,无论周围多少敌人,他都没有后退的意思,仅在极小范围内晃动、用最小的动作进行闪避,然而围攻的人实在太多,多数情况下,他只能以伤换伤,以重击回应四方叫嚣。
没有人理解牛犇的做法,就像没有人理解这场战斗一样,包括上官飞燕在内,白天那场追逐,她知道牛犇跑起来像游鱼一样滑溜,即便不肯逃跑,也应该尝试游斗。
她不会明白,此时此刻,牛犇并非仅仅是在战斗,还有对当年的追忆,以及多年来积压的渴望得到宣泄。
八年苦训,当年手无余力的幼童初步拥有、并展现力量,虽然面对的不是当初那些人,情绪上却有想通之处。牛犇不是不能躲避,而是不想,不愿,甚至刻意选择迎击;与逃避打击带来的伤痛相比,他更愿意让斗志在一次次碰撞中爆发彻底,让骨子里沉淀了八年的凶性与暴虐得到释放,倾泻到扑过来的对手身上。
人生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斗,牛犇宁可伤人伤己,决不后退一步
“王明,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战场外,上官飞燕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但却于事无补。就事实而言,这场战斗的凶狠令她有些恐惧,但没有想过逃避;从一开始,上官飞燕就想与牛犇并肩作战,但被他用最简单的方式阻止。
拗断王汉手臂的同时,牛犇把上官远望丢给上官飞燕,如此混乱的场合,她便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扔下弟弟不管,只能叫喊着极力催促。
“通了没有,快点啊”
“通了通了,见鬼,偏偏这会儿信号不好。”上官远望手忙脚乱,头上全是汗,“爸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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