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三百三十九章:嫁衣_贵妃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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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忍将他彻彻底底从自己身边带走。

  陆子虞捧着手心黑溜溜的菩提子,凄戚哽咽,“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从今往后,她的一捧相思,又能与何人说,何人享?

  入夜,揽月阁。

  床榻上的美人,双目呆滞涣散望着头顶上的藻井。

  她眸底晕染开猩红血丝,眼皮子肿成了杏,该是今日狠狠哭过一遭。

  纵使陆子虞心头仍是悲凉,可她已经哭不出来,哭不出声了。

  从九皇子府出来之时,她泪如山泉,汨汨不歇地顺着娇颚流淌。

  这会儿,她哭累了、哭哑了,也哭干了...

  双肩颤颤不止,可眼梢早已经干涩无泪。

  倏然,房门咯吱传出一声响动。

  “夙哥哥?”陆子虞撑着身子从床榻上艰难坐起。

  嘶哑的声音在屋中飘荡,久久无人应。

  虽已是立春,可风仍是透着彻骨寒意。

  陆子虞坐在床榻上,哭得红肿肿的眼睛因为睁不开,只能半眯着往屋门方向看去。

  她心头还在期盼着,妄想那清修身影会从屋外走来。

  指尖死死攥住身下的锦被,好似用尽了浑身力气。

  会是他么...

  她不知,只有春风知。

  一道雪白白的身影从屋外窜了进来,四只小爪子笨拙的想要爬到床榻上。

  是团子。

  陆子虞肩头泄了气,眉梢眼角皆是说不出的苦涩。

  “你大半夜不跟着白露去睡,跑过来闹我做何?”

  团子乖觉卧在自家主子怀里,尾巴低垂耷拉在锦被上。

  陆子虞抄手将它抱起,赤脚下了地,“钻进屋来,也不晓得将门给阖上?外头这么大的风,你我躺在软和的床榻上也是冷的,他在空荡荡的棺材里,不知会不会夜里给冻醒了...”

  边说,边是迈步到了折子门前。

  透过没阖严实的门缝,陆子虞瞧见满院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有好几处冒出了嫩绿小芽。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寒风吹拂起了她的发梢,莹白的玉足踩在冷冰冰的地上。

  渗骨的凉,却远不及心头的霜。

  院子中,年前栽下的许多嫩黄迎春、莲瓣玉兰,如今也已经长出了三分颜色。

  那清袭馥郁的芬芳,将院中填满了春。

  陆子虞无力坐在揽月阁的石阶上,望着满园春色,她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春色尚在,他不在...

  春风又来,他不来...

  揽月阁,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再也闻不见,他对自己满心满眼的疼爱!

  清风袭来,将他的气息全部带走了。

  翌日天明,落宁红着干涩的眼走进揽月阁。

  她手上捧着一些清淡的粥菜。

  待走到自家小姐的闺房门口,忍不住心头漏跳了一拍。

  眼前那雕花折子门,竟然大敞开来。

  她急急冲进屋子里,床榻上凉清清的,根本无人。

  拿手往被窝里摸了摸,幽凉的被褥更是把落宁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家小姐应该下榻有些许时候了,若不然这被窝绝不会半分温度都没。

  她死死咬着唇,把心头的恐惧之感先给压了下去。

  颤抖着身子在屋里找了好几圈儿,还是没瞧见人。

  落宁慌了,她手忙脚乱着在屋中东翻西看,瞧见衣裳首饰一样没少之时,不由长吁了一口浊气。

  看样子,小姐应该还是在府中的。

  她脑袋一侧,刚巧透过妆镜看到了身后空荡荡的木施。

  木施上,一直挂着的霞帔嫁衣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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